
那个在产房外被放弃的军医,用半条命,换回了全世界
凌晨两点的军区医院走廊,白得像一块巨大的冰块,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傅砚修的手抖得厉害,面前摆着两张病危通知单。一张是他的妻子乐清辞,另一张是他的初恋沈若薇。主治医生额头上全是汗:“傅营长,血库AB型血只够救一个!您必须马上决定!”
走廊尽头,传来沈若薇母亲的哭嚎:“砚修若薇等了你八年,你不能丢下她!”
傅砚修的通讯兵小陈红着眼眶,声音带着哭腔:“营长,嫂子她......”
选择,有时候比子弹更致命。
傅砚修闭上眼,笔尖落在沈若薇那张通知书上。“先救若薇。”
“营长!”小陈几乎喊出来,“那是嫂子!她怀着您的孩子!”
“若薇是因为执行任务受伤才早产,是我的责任。清辞身体好,她能挺住。”他吼了这一句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,像是从喉咙里硬扯出来的,“执行命令!”
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,像一把冰冷的刀,精准地刺进了乐清辞房间那扇门里。
三个小时后,沈若薇被推出手术室,苍白但呼吸平稳。她虚弱地抓着傅砚修的手:“砚修,我们的孩子......”
“是个女儿,四斤二两,在保温箱。”傅砚修快速回答,目光却一直钉在沈若薇病房的门上,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你去哪儿?”
“我去看看清辞。”
沈若薇的母亲一把拽住他:“若薇才需要你陪!乐清辞不是特种兵出身吗?命硬得很,死不了!”
傅砚修眼神瞬间冷得像冰碴:“伯母,请让开。”
他推开乐清辞病房的门,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病床和正在收拾器械的护士。
“人呢?”
护士复杂的眼神里,带着一丝怜悯:“您就是傅营长?病人大出血,输了1200毫升血才抢救回来。但孩子没了。她半小时前自己拔了管子,走了。”
“走了?去哪儿了?”
他冲进病房,只有床头柜上的一枚银色婚戒,压着一张字条。
“傅砚修,从此两清。”
他抓起戒指追出去时,凌晨五点的天色灰蒙蒙的。医院门口,门卫大爷看着他军装革履的样子,叹了口气:“找那位女同志?她刚走,打了个车,往东边去了。走路都晃,我让她等家人来接,她说她没有家人了。”
没有家人了。这句话像被扔进心脏的火药,轰然炸开。
出租车后座上,乐清辞看着窗外城市一点点亮起来。小腹的伤口撕裂般疼痛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她摸出手机,三十七个未接来电,全是傅砚修的。她直接按了关机。
车停在城南一栋老式单元楼下。
她用钥匙打开门,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。这是她婚前买的小房子,六十平米。她把外套脱下,蜷缩在冰冷的沙发上。
痛,浑身都疼。但最疼的,不是伤口,是那个被掏空的位置,那里原本住着她对傅砚修全部的爱,和一个未成形的儿子。
她摸出手机,是老队长何峻峰打来的。“清辞,你生了?怎么样?”
她终于挤出两个字:“我想归队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:“你说什么?你刚生完孩子!而且你已经申请转文职了!”
“我不转了。”乐清辞一字一句,“我要回‘利刃’小队。队长,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请求。”
何峻峰听出了不对劲,砸桌子的声音传来:“王八蛋!你等着,我马上过去!”
“别来。”乐清辞挂了电话,从衣柜深处翻出那个军绿色背包。里面是作训服、战术手套和“利刃”小队的臂章。她把臂章贴在胸口,感受那粗糙的纹理。
曾经,她是军区最年轻的女特种兵,代号“青鸟”。她以为遇见傅砚修,为他洗手作羹汤,是他想要的幸福。直到产房外,他连犹豫都没有,就签下了沈若薇的名字。
“乐清辞,你真傻。”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说。
半个月后,乐清辞开始在小区里慢跑。从五百米到两公里,伤口还在疼,但疼让她清醒。
傅砚修来过无数次,第三次,他踹开了门。
他看见的不是那个贤惠的军嫂,而是瘦得脱了形、眼神冷得像冰的乐清辞。墙上贴满了训练计划表,地上放着哑铃。
“清辞......跟我回家,好不好?”他声音发颤。
“这里就是我的家。”乐清辞站起身,汗水浸湿了背心。
“那天的情况——”
“你不用解释。”她打断他,“你做了一个军人该做的选择。但我也是军人。傅砚修,我们的孩子死了。你签字救沈若薇的时候,我们的儿子就没呼吸了。”
傅砚修如遭雷击,瘫坐在地上,发出野兽般的呜咽:“对不起......”
“不用说对不起。”乐清辞蹲下身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我怀孕八个月,你陪我产检三次。沈若薇住院半个月,你去了十一次。我都知道。”
“我只是照顾她,我和她真的没什么——”
“可我需要你的时候,你在照顾她。”乐清辞从抽屉里抽出离婚协议,“傅砚修,你的心只有一颗,装不下两个人。你选了她,那就选到底,别再来找我。”
她把协议塞进他手里:“下周一,民政局见。如果你不来,我就向军区政治部提交申请。”
傅砚修走了,背影踉跄。乐清辞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,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为傅砚修放声大哭。
三个月后,“利刃”小队训练基地。
何峻峰看着乐清辞在障碍场上摔跤,气得直跺脚:“就你这水平还想回‘利刃’?你子宫切除手术才三个月,你会死在任务里的!”
乐清辞喘着粗气,眼神坚定:“那我就死在任务里。总比死在回忆里强。”
何峻峰最终妥协。接下来的一个月,乐清辞像个疯子一样训练,旧伤口撕裂的痛,她用咬紧牙关抗过去。
傍晚,她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场。在淋浴间,她看着镜子里那道狰狞的疤痕,轻声说:“对不起,宝宝。妈妈会保护好自己。”
走出基地大门,傅砚修站在吉普车旁,胡子拉碴,眼下一片青黑。
“我没签离婚协议。”他拦住她,“清辞,我错了。你再相信我一次——”
“傅营长,你现在站在这里,是因为沈若薇出院了,不需要你照顾了,对吗?”乐清辞问。
傅砚修脸色惨白。
“我在重症监护室里高烧三天,你在哪儿?我在训练场吐得昏天黑地,你在哪儿?”乐清辞一根根掰开他抓着她的手指,“我们结束了。从你签字的那一刻开始,就结束了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回特种部队?你明明可以过安稳日子!”他喊。
乐清辞回头,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:“因为我想找回我自己。那个被你弄丢的乐清辞。”
边境丛林,凌晨四点。
乐清辞趴在灌木丛中,呼吸轻不可闻。枪声响起,她像一道闪电,动作干净利落。
在模拟解救人质环节,她面对毒贩头目的威胁,毫不犹豫地扔下武器,一步步走近。
“快拆弹!你们都撤!现在!”她对着耳机喊。
倒计时只剩三秒,她剪断了那根伪装的引线。
爆炸声平息。何屿深冲过火海抱起她时,防弹衣上沾满了血和硝烟味。
在野战医院,何屿深告诉她,他前妻也是禁毒警察,为了救孩子牺牲了。他看着她,眼神里满是理解和心疼:“真正的强大不是忘记疼痛,而是带着疼痛继续前行。”
几天后,傅砚修来了。他憔悴不堪,递给她一个盒子,里面是婚戒和一张B超照片。
“我签了。”他哽咽着,“清辞,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,就是以为你永远会在原地等我。”
他敬了个军礼:“乐清辞同志,祝你前程似锦。”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乐清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终于把积攒的眼泪,为那段死去的爱情,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,彻底流了下来。
一年后,军区大比武。
乐清辞夺得女子组全能冠军。她站在领奖台上,何屿深捧着向日葵走来,邀请她共进晚餐。
“我不想让你等。”乐清辞抬头看他,眼光亮得像星星,“我愿意试试。”
她知道,何屿深爱的,是那个带着伤痕,却依然坚韧的“青鸟”。
十年后,乐清辞已经是“利刃”副队长,何屿深是省禁毒总队队长。在一次联合行动中,她再次面对炸药。队员们惊慌失措,她却冷静地剪断了线。
走出工厂,阳光刺眼。何屿深冲过来抱住她,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要是敢死,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!”
“我这不是好好的嘛。”乐清辞回抱他。
何屿深单膝跪地,拿出一个盒子:“乐清辞,嫁给我。让我用一辈子,守护你的勇敢。”
她伸出手,戒指套上的那一刻,她知道,她真的走出来了。
婚礼上,傅砚修和沈若薇牵着女儿来了。他看着乐清辞无名指上的戒指,对何屿深说:“他对你很好。”
“是。”乐清辞坦然承认。
傅砚修敬了个礼:“祝你幸福。”
没有多余的寒暄,没有纠缠不清的过去。那场大火,烧尽了所有。
又过了几年,乐清辞带着女儿乐乐和领养的儿子念安,站在边境烈士陵园,祭奠何峻峰队长。
乐乐考上了军校,要进“利刃”。
她带着乐乐去参观老部队,遇到了一个新兵,叫乐清。
“妈妈,你真的是特种兵吗?”乐乐问。
乐清辞笑了,她看着女儿年轻的脸:“当特种兵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多厉害,而是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。”
晚上,她把退休报告放在桌上。何屿深紧紧抱着她:“你为这个国家付出够多了,现在该为自己活一活了。”
“我答应你。”乐清辞靠在他肩上,“以后我就是何屿深同志的家属了,请多关照。”
退休后的第一个清晨,阳光洒进来。厨房里煎蛋的声音,孩子们争吵的声音,一切都那么真实、温暖。
她拿起遥控器,换掉了正在播放边境联合行动胜利的新闻台。
现在,这是年轻人的战场了。而她,终于可以停下来,成为这盛世里最普通的一员。
阳光正好,岁月悠长。她终于学会了爱自己,也被深深地爱着。
E融配资,股票配资平台推荐,怎么在手机上买股票开户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